泽迦利亚想过安静的生活

* @四十八号阿渣 下一回老板差不多该倒霉喝酒痛哭了。差点都要忘了……

无羽箭

“这是诈欺小道上的银杏叶，”迪亚波罗举起用两个指头捏着的一小片金黄色的扇形树叶，脸上带着谜一般的微笑，“里面有鬼，实地调查的时候要不是我迪亚波罗有所准备，差点就上当受骗，赔得底裤都不剩。你落进海中之前，是否也踩到了这种银杏叶？”

吉良吉影看了看树叶，小声回答：“是。”

迪亚波罗不小心盯住了吉良吉影的嘴唇，好一会儿，才赶紧不自然地挪开目光。又问：“你是否知道是谁想取你性命？”

答曰：“……我心里有底。”

二人相对无言。迪亚波罗可没有好管闲事的荣誉头衔，低头向歪坐在被褥中的吉良吉影摆了摆手，便站起来转过身准备离开。

“你有办法吧。”阴影中的吉良吉影此时忽然开口说。

迪亚波罗停住脚步，并没有回头，话音仿佛一枚深水炸弹：“十四晚上带好觉悟来找我。”

吉良吉影收拾停当，穿好木屐，提灯从小门出去。路上遇到大年山寺，爱唱与他打招呼，他并不回应。

树木逐渐代替了房屋，蝉鸣吞噬人声。月光晦暗，鬼影幢幢。只有远处山坡上所烧的不灭“迎火”，还组成汉字发出金红的亮光。

有汗滴从吉良的胸膛滚落到腹部。

叩响那间古朴小屋的门扉，不时就见身着胭脂色甚平的异邦人背着一张旧弓出来。与往常不同，他今次披着头发。

吉良吉影第一次看到迪亚波罗手臂上的纹身。从挽起的袖子下露出如藤蔓般扩散延伸的黑色花纹，既不是鬼神，也不是人物。

“这件事情如果成了，你可以请我喝酒。”迪亚波罗说，“如果没有成，你就当昨天我没有救你起来。”

吉良说：“我早已做好必死的觉悟。”

迪亚波罗点了点头，道：“跟我来。”

他似乎已经将这异国他乡的森林当做了自己的巢穴，在这样昏暗的夜晚，不需要灯都能寻得到正确的道路。行不多时，吉良手中的灯所照见的地面忽然变得开阔起来；他愣了一下，环顾四周，慢慢想起这是童年时经常作为玩耍场地的一片空地，中央有一棵松树依稀还保持着过去的大致形状。

迪亚波罗停了下来，将右手放在自己的前胸，左手指向松树，十分平静地对吉良说：“你拿着灯，站到那棵树下去。接下来无论发生了什么，都不可以动。”

在灯照不到的吉良背后，迪亚波罗摘下挂在脖子上的箭簇，以绯红之王的白色装饰线为箭杆，拼出一根没有尾羽的箭。这枝箭在离开替身简短射程的瞬间，就会连箭身都消失不见，因此不会带来后续拔箭的麻烦。

吉良吉影站定，转身。隐隐可见三丈开外迪亚波罗深色的轮廓，正在张弓搭箭。但那箭头并不是指向吉良吉影，而是偏向右方。

吉良见状毫无畏惧，反而大声说：“请你对准一点。”惊起一片林中飞鸟。

迪亚波罗听见这话，始知吉良已真正做好准备，不禁微笑起来。

弓已拉满，方向不变。迪亚波罗深吸一口气，将箭射出。

那枝箭如同被吉良吉影所吸引一般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，射中他的左肩，从背部穿出，然后失去速度，与吉良手中的灯笼一同落到地上。

虽然感受到穿心的剧痛，却并没有很多血液流出。

迪亚波罗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跌坐在地的吉良面前，跪下来简单处理了他的伤口，然后打着染血的灯回收了宝贵的箭簇。

屋外街道上的人群在盂兰盆节的仪式中热热闹闹地跳着“盆踊”。

仿佛完全听不见那喧闹一般，吉良吉影照例祭拜过先祖，在异邦人的注视下第一次成功唤出了皇后杀手，此时猫人形替身的影像还有些不稳定。

居酒屋不免高兴起来，在成功试爆过一块石子之后，就变得更加激动，连指甲都瞬间猛长，还差点炸掉了神龛前的茄子。迪亚波罗看上去也兴高采烈，他发挥意大利人独有的热情，抱住吉良的头献上一个啧啧有声的漫长法式热吻。

虽然不太了解这异国他乡的庆祝仪式算是怎么回事，但吉良吉影感觉实在很好，所以竟然忘记追究受到侵犯的责任。

他们的嘴唇从长长的吹笛队伍排头经过摆放在猫舌门面的灯笼起，一直到最后一个手持团扇的花衣姑娘走出商店街都没有分开。

*替身来了！不过跟我们所熟知的皇后杀手与绯红之王不同的是，这里的古代皇后杀手是鸟兽人物戏画那种画风的，绯红之王则是早期宗教画画风的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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